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4 14:11:29
很不错的,有时间就来看看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4 14:47:19
surfacer 发表于 2012-6-21 12:2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粗看几眼,有个疑问供商榷:
1.不知文章的年代背景为何,文中提到“改革开放也有二十多年了”,估计2000年 ...
靠,作者和读者都太有生活了,学习了!!!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4 19:50:42
风中之翼 发表于 2012-7-4 16: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渐渐有些看不懂了,于刚怎么回来了
可能是插叙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4 21:46:40
工艺是指导生产的法规,丝毫出不得差错。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5 07:59:34
前来续读
六角车
发表于 2012-7-15 08:12:15
本帖最后由 六角车 于 2012-7-15 08:15 编辑
39
云霞不但不怕,反倒为洪化冶辩解,使尤艳琴感到难过。她发现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再用哄小孩的办法已不行了,就换了口气说:“我之所以得罪了洪化冶,还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让你们吃好点穿好点,这与他有什么相干?现在厂内急需技术人员,他却一再压制我,这难道是好心?你到了这种人家中能有好日子过?听妈的话,和洪汝钧保持一般朋友关系就行了。就是看不上于钢,妈再另给你找嘛。”
云霞手托下巴坐在一边发愣,她和洪汝钧很想说服母亲,但次次都徒劳无益。和母亲大闹一场,她不忍心。妈妈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只是爱的不是地方。她实在想不出说服妈妈的办法。她也想到于钢,妈妈最喜欢于钢,工艺那么大的事都能得到原谅,做妈妈的工作会容易一些,可他也被扯了进来。爸爸又做不了主,唉,真让人为难!
见云霞不再作声,尤艳琴也叹了口气,用和缓的口气说:“于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于钢哥到茜茜姐家去了,刚才我在门口见到的。我喊了他一声,他连头都没回。”小宝用委屈的声调说。
尤艳琴缓缓地坐到写字台前,先是发愣,而后咬紧牙,右手在绘图板上摸着,摸到一支铅笔后,使劲摔了一下,眼一瞪,冲小宝喊着说:“去叫他来,就说我让他立即来!”
于钢按时向师傅家走去,路上遇到了何启辉。那次把何维茜找回来后,于钢再也没去过何家。何启辉到车间找他,他避开了。这次突然相遇,原想低头走过去,却被何启辉喊住了。他无法再躲,低头站在那里不吭声。
“到家门口也不说进去坐坐,茜茜妈念叨你好多回了!”何启辉热情地邀请着。
于钢惊慌地说:“不,还是改天再去吧,尤师傅还等我去学习呢!”
“军事家改行了?那好,不误你的时间,家中小坐五分钟。我可是奉茜茜母亲之命来请你的,可不能叫我交不了差哟!”何启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于钢无奈,只得向楼上走去。走进门,站在何维茜门前停顿了一下,们仍关得紧紧的,但屋内有响动。于钢暗暗叹口气,脚步也变得沉重了。
“哟,这不是于钢吗?快,沙发上坐。看你的脸,瘦多了,活再紧也得爱惜身体,年纪轻轻的,以后日子还长着那。”耿丽英热情地招呼着。
何启辉进门坐到一边,没事人似的,拿着份报纸看。等耿丽英唠叨得差不多了,才从脸前移开报纸,指指座钟说:“于钢还得去尤艳琴那学习,有啥话快点说,别光顾乐啊乐的!”
“瞧你说的也得讲究点礼数吗!”耿丽英坐到于钢身边说:“怎么这阵也不来家玩了,是不是茜茜得罪你了?”
于钢本想坐一会就告辞的,但真正坐下却又想多坐一会。耿丽英的热情,使他感到温暖。他看了眼何维茜那紧闭的房门,难过地说:“都怪我不好,害得何维茜受了不少委屈!”
“看看,还是于钢明事理,知道体谅人。我去把茜茜喊过来,你们把话说开,在一块工作,你可得多帮帮她。”耿丽英走到门前,拍拍门,门没开,掏出钥匙开门,门从里边栓死了,就轻声喊:“茜茜,于钢来了,你也不出来见见。”
“我忙着那!”门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钟秦走进门来,热情地喊了声;“伯母,茜茜在家吗?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和她商量一下。”
何维茜的房门开了,钟秦向坐在一边的于钢笑着点点头,走了进去。
耿丽英愣了一会,叹了口气。
于钢只好起身告辞,出门又遇到洪汝钧。虽然因听于钢的话挨了一顿训,却也解除了洪汝钧的疑虑。最近,他也知道于钢在追求何维茜的事上受到了挫折。出于同情,他想把于钢领到家中谈谈。一进门,于钢发现申节亮和洪化冶正在商量事情,再看时间也快到了,迟到了尤师傅会着急的,于钢就想退出去。他刚转过身,咚地一声,门开处一个人带着一股风冲进来,于钢也被带回屋中。
申节亮忽地站起身,见是供销科长大秦,后边还跟着钟秦,就用不悦的口气说:“娘老子死了,看把你慌的!”
“好我的申书记,比死了娘老子还糟糕!产品出了大问题了!”大秦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嘴对着壶嘴咕咚了几口后,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颓然地坐在洪化冶让给他的沙发上,伸手开了桌上的电风扇。扯开上衣扣子吹着。
申节亮先是吃惊,继而沉静下来。因为那批试制品关系着今后的订单,他指名让大秦去交货。一来他懂业务,看看还存在些什么问题;二来也想了解一下组装厂的需求情况。大秦平时办事还算稳重,这会急成这样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申节亮等大秦平静下来后问:“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两头的连接螺纹和人家的零部件连不到一块,一百套只有十来套勉强能用。总算不错,做性能试验没问题。”大秦从挎包里掏出一套螺纹量具说,“组装厂技术科长怕咱们的量具有问题,特地送给了咱们一套量具。”
申节亮问:“那边干得怎么样?”
大秦感慨地说:“比咱们这边苦多了,工人每天都加班。唉,老外的钱不好挣!还有个消息,有几个厂得知咱们的产品不合格的消息后,都想要争这份订单。”
几个人神情立时紧张了。
于钢急得嚷嚷着说:“咱们的合同还没到期,绝不能放弃!”
申节亮摆手制止住于钢问:“组装厂的意思呢?”
“他们心中很着急,要最大能力的挖掘设备和人员潜力。另外,也开始联系新的加工厂家。外贸合同,谁敢掉以轻心!”
申节亮也急火火地说:“没吃的喊饿,有吃的又让噎住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他看了眼量具,想了一会说,“于钢立即去车间,用这块量具检验一下产品,如不合格,立即停产。另外,通知杜主任来一趟。钟秦去通知各单位领导去厂会议室开会。”
问题出在本体上,于钢感到震惊。干啥知道啥的难处,一个活要甩出多少汗水,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这事很快就会引起人们的思想混乱。正当他急急忙忙的向车间走时,在部队养成的警觉习惯使他感到身后有人跟踪。他走过一盏路灯后,猛转身,只一瞥就惊喜地喊道,“何维茜!”
自工艺事件后,何维茜见到于钢很少说话,不得不说时,也失去了往常的热情。其实他并不是记恨于钢,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受到一次大挫折后,她有些气馁。她向洪化冶提出到车间去当现场技术员,先充实一下实践知识。洪化冶说以后可以考虑,眼下不行。他求钟秦帮忙,钟秦用无奈的口气说,他有职无权。何维茜像一只迷途的鸟儿在漫无边际的天空飞呀飞呀,就是见不到供她栖息的树枝。难道我也像中国千百万普通技术人员那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唉,工厂工作就像写工业题材的文学作品一样,单调、枯燥而又不易获得成功。半个多月来,她不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坐在小山坡上,望着朝霞和夕阳沉思。生活的路只能在开拓者面前延伸。她却像步入沙漠的行人,一阵狂风过后,竟找不到该走的路线。当得到产品不合格的消息后,她像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立时清醒了许多。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理想和事业都是建立在红光厂这快土地上。她只能在这块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如果工厂倒闭了,一切理想、抱负,都将化为浮云流水。她暂时抛开个人的烦恼,急匆匆地奔向车间。见于钢转回身,心中不由得一动。于钢这阵和我一样少言寡语的,想不到他会落到如此孤立的地步,这可全是为了我啊!真不该冷淡他。她几步走到于钢面前,虽然相对无言,但都已感到了一股温暖。
杜主任在车间内转了一会,见生产顺利,心情愉快地和人们打着招呼回家了。进门见到桌上的两瓶野山参酒惊奇地说:“这可是不多见的老山参酒啊!哪买的?”
“见酒你就乐了,只要别再喝多了往墙上撞,好酒有你喝的!”尤艳琴开了一瓶酒,满满斟上一杯递过去说,“喝一杯治治头疼病。”
杜主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巴咂了几下嘴说:“酒是好酒,就是药味浓了点。”
“哼,白吃枣还嫌核大,没药味还叫什么人参酒!”尤艳琴笑眯眯地说。
“没花钱,白捡的?那有药味我也不嫌!”由于心情好,杜主任说话也有了风趣。
“跟你说了几回了,我那急需车工,今天我物色好了一个,就等你的令了。”
“谁!”杜主任斜眼看了看酒瓶,感到这酒怕是好喝难消化。
尤艳琴仍笑眯眯地说:“姚昌民。”
“他能干什么?”
“培养接班人呀,免得到用时没人。”
“现在需要的可是两个立马能干活的人,眼下机床紧张,再抽出一台机床培养新人,会误事的!”
看老杜认了真,尤艳琴有些着急。这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何况姚丹事事都能替我说话,就凭这也得帮这个忙。一着急又摆出了老架式,两手胸前抱,声音也提高了几度说,“我都应下来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云霞怕牵连到自己,招呼小宝出门玩去了。
老杜夫妇各据一方,形成僵局。
走后门这个词老杜并不陌生,但发生在自己家中还是头一回。一个生产车间主任,既不管吃穿住,更不管招工,那个人闲得难受,想出力气干活?正因如此,杜主任才缺少这方面的经验。熟人老伙伴,何况一杯酒已下肚。他感到肚内一阵发烧,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尤艳琴可没想那么多,礼尚往来,人之常情。以后让于刚捕几条鱼送去就可了帐。可这脸面怎么办?季布一诺千金,咱这诺言值不了千金,可也不能一钱不值呀!她感到这件事做得有点欠周到。
杜主任用和缓的口气说:“今天才定下来从动力车间调两名车工来,明天就来报到。”
“人是你挑的?”
“如今各车间人员都紧张,为这事厂里专门开了会,申书记和洪化冶做了不少工作,人家才放了人。”
尤艳琴不相信地说:“洪化冶能帮我说话,真难为他了。只是不知给的谁?”
“佟世来。”
尤艳琴一脸的失望神色,对这个人她太熟悉了。此人原本是一车间工人,干活的确踏实,就是脑子有点笨,干了二十多年车工,技术仍是半吊子。在外车间要求支援时调了出去。想不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是不是这人也用了姚丹的办法,买通了洪化冶?尤艳琴用强硬的口气说:“本体的生产是我负责的,我想用谁就用谁,给你打招呼是个意思。你不通知我通知,明天昌民上六角车给于钢当辅助工。”
“你,咳,这也得先研究过再说嘛!”
尤艳琴瞪圆了眼睛说:“还烟酒哪,这不酒来了,怎么,再让姚丹送烟来。”
见妻子不讲理,杜主任只好说:“行行,这事由我来通知吧。”
尤艳琴得意地笑了
“为了促进生产,厂里准备制定一套新的奖励制度,先在咱车间试点,你看怎么搞好?咱们厂还很穷,给的钱不会太多,我怕弄不好反倒影响生产。”杜主任开始向妻子讨策略。
奖金,这是个多么诱人的字眼啊。八十年代初,为了能多挣几个奖金,尤艳琴曾放弃了技术员优越的职务而去当工人。如今又突然听到这两个字,心中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历史有时也像中国古老的万年历法一样轮回不息。为了使家庭能过得好些,她曾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但任你有多大本事,工厂一旦不景气,就什么都完了。工厂效益好时,她也的确挣了些钱,置买了彩电、冰箱、组合音响等高档商品。正当她家的生活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时,国家一个宏观调控,这个三线小厂立时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没了事干,也就断了经济来源。尤艳琴的家庭经济,也跟着收入的减少,一路下滑。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她又可以通过自己的勤劳与智慧挣钱改善生活了,但洪化冶左栏右挡的就是不让她回技术科。想到洪化冶,尤艳琴又多了几分怨气。他为什么老和我作对?早发奖金完全没必要再调人来。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工艺是我编的,那道工序能挣钱我比谁都清楚,咱们走着瞧!
于钢跑得满头大汗地一头闯进门来,把几个零件和手中的量具往杜主任手中一递说:“本体质量出大问题了!”
杜主任刚从车间回来,只知道生产正常,根本不相信会出什么问题,就不以为然地说:“看你毛手毛脚的,出了什么问题?”
“交出去的一百套联轴器只有十几套合格!”
“啊!”杜主任一惊,打了个冷战。
“本体的螺纹不合格,我刚去车间看了,干的活还是不合格!”于钢望着师傅急得直冒汗。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5 10:37:52
社会如此之大,人心千差万别,只用满腔热情对待一切人是不行的。
topnqy
发表于 2012-7-15 21:53:13
顶一下!工程师写小说,人生阅历啊。
六角车
发表于 2012-7-16 08:21:16
本帖最后由 六角车 于 2012-7-16 08:26 编辑
40
为了加强管理,尤艳琴在一些关键工序上配备了钢字头,每件产品上都打有生产者的印记。于钢拿来的活上有她的印记,她心中一阵发慌,这回可让洪化冶抓住了把柄!她反复看了几遍量具,突然厉声问:“这量具是哪来的?”
“是秦科长从组装厂带回来的,申书记要杜主任马上到厂会议室去。”
杜主任二话没说,急忙走了。
尤艳琴在屋内急躁地走着,一个老工人,又是技术员出身,竟然干出成批的废品。想到还有一千多件已加工完螺纹的半成品,她感到一阵恐惧。她懂得,贻误生产期限就像军事指挥员贻误战机一样,将使工厂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局面。可她又不相信这是真的,世上偶合现象并不少见,也许那个尺寸漏检了。她想到姚丹,为讨好我,产品有问题也放过去了,她问云霞,螺纹是不是认真检验过?”
云霞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姚师傅问过我,我说已抽验过了,或许他就大意了。”
“咳,试制新产品,怎能放松三检制度!车间里挂的以质量求生存的大标语是摆样子的?走,跟我到车间去。”
车间内灯火辉煌,寂静无声。夜班工人三一群俩一伙的聚在一起,有的在争论,有的在叹气,看到尤艳琴来了,都无声的向她身边聚拢。
尤艳琴开始测量交库的本体,一连量了二十多件都是不合格品,她头上冒出汗来。周围那一双双眼睛刺得她浑身燥热。在二十多年的工厂生涯中,这种事她还是头回遇到。她又拿出本厂量具测量,产品又都成了合格品,她看着两套量具沉思。
一个工人走过来问:“尤师傅,到底是啥问题?咱们可是刚干顺手啊!”
尤艳琴连工衣都没顾上换就走到车床边,拿起一个零件夹好,从刀架上卸下刀,用对刀板仔细检查着角度,尔后,装好刀,仔细地干了一个活,量了一下,仍是老毛病。她反复磨了几次刀,情况依旧。他让夜班工人下班,车间内只剩下她、云霞和于钢三人。她身靠工具箱,手托下巴沉思。
“师傅,你手上有油泥!”于钢递上一团棉纱,尤艳琴接过棉纱,不在意的擦着。
“妈,脸上也有油泥!”云霞掏出手绢要去擦。
尤艳琴抬手用衣袖在脸上揩了一下,白底绿花的衣袖上印上了一块黑油斑。她心情烦躁了一会,开始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後,突然有所悟,忙拿起一把车刀又去磨了一遍。磨好后干了一个活,用组装厂量具一量,合格了。连干几个活竟都合格了,她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心中想: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洪化冶,我看你这回怎么向全厂职工交代?
“于钢,开车干活,云霞在一边挨个量!”
云霞噘着嘴说:“妈,不是找到毛病了吗,人家都睏了,明天再干吧。”见妈妈背着手走到一边去,云霞只得去量活。
深夜人静,一台车床的声音也显得很响。于钢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揉眼,强打精神。云霞则闭着眼,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尤师傅,还没休息啊!问题找到了吗?”申节亮和几个人研究了一阵,终不得要领,就想到现场看看,见到尤艳琴,用焦急的口气问。
“这是技术科的事,轮不到我管!”尤艳琴转身走到车床边,关车卸刀,把车刀往工具箱内一扔,锁好,对跟在申节亮身后的洪化冶说:“听说你给推荐来一位车工师傅,这回可该他大显身手了。我家好歹也把几大件置全了,奖金还是让给他们挣吧!“说完,竟扬长而去。
眼看着尤艳琴走出车间,申节亮摇摇头,叹口气,转身问于钢:”发现是什么问题了吗?“
”不知道,反正刚才干的活突然就合格了。“
申节亮露出欣喜的神色说:”好,杜主任从明天开始,干这道工序的工人来他个二十四小时不停车,把失去的时间再赶出来。”
洪化冶却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十分清楚,尤艳琴不会马虎到忘记测量一个关键尺寸的地步。从她刚才的神态上已可看出,她的确已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她说得对,这回问题出在技术科,量具都是我设计的,主要责任是我的,可解决问题需要时间,现在时间这么紧迫,那还有回旋的时间?他觉得,尤艳琴在基层这么多年,掌握了许多坐办公室掌握不到的东西。虽然当初只不过是为了多挣几个钱,但也使他所学的理论知识得到了一个升华的机会。为了解决燃眉之急,不能再顾忌那么多了。但老杜的意见也得先征求到,免得以后艳琴跑了他埋怨我,就轻声对杜主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老弟还是以大局为重,就同意艳琴回技术科吧。”见老杜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洪化冶走到申节亮身边说,“申书记,这事怕没那么简单,还是让尤艳琴回技术科吧。”
于钢一蹦多高地喊道:“我这就去告诉师傅!”
申节亮赞成地说:“我同意,明天征得本人同意,立即发文!”
杜主任悄悄推开门,看到尤艳琴已上床睡了,就撩开蚊帐,推推妻子,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回技术科的事,老洪和申书记已经同意了。”
尤艳琴呼地坐起来,眼一瞪,把杜主任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还不想在姓洪的手底下混饭吃呢!”说完,尤艳琴把蚊帐拉严,倒头又睡了。
杜主任被妻子的反复无常搅昏了头,他在屋内走来走去,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想说明当初是他不让回技术科的,又怕激怒了妻子,以后这个家庭再无宁日。再说,以尤艳琴的性格,很可能在一气之下,外出当打工仔。唉,于钢的那个战友有多少钱,一开口就是三千元的月薪,也太吸引人了,难怪厂内有本事的人跑了那么多。他伸手去摸烟,烟盒空了。拉开抽斗也没了。他从烟灰缸里挑出一截长些的烟头,点着吸了几口,吐掉,烦躁地躺在床上。
尤艳琴并没睡着,她眯着眼看丈夫在屋内转圈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很懂得心疼丈夫,但总感到胸中有一股闷气没出来。你姓洪的无路可走时才想到了我,这回也让你尝尝受憋的滋味!尤艳琴十分了解洪化冶的脾性,不到迫不得已,他是决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时间还剩不到一个月,三千产品还是零,卡在那?卡在车螺纹这道工序上。别小看一把车刀,这个地处偏僻山区的小厂,既不被人重视,也很少和外界交流什么。所以,人们根本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尤艳琴没去技术科,她把佟世来安排在车螺纹那道工序上后,就不再过问。干了几个废品后,佟世来不敢再干了。
洪化冶亲自测量了几次刀具,甚至让工具车间用精密磨床磨了几把车刀,但仍无济于事。
厂里为这道工序出了一大笔攻关费,几个自认为还有两下子的车工试了几次,都知难而退。申节亮亲自动员尤艳琴去干,结果也是一样。他看看尤艳琴,又看看洪化冶,再想想那晚于钢干的合格活,摇摇头,只有苦笑。
杜主任说服不了妻子,只得采取应急措施,把别的尺寸全加工好后,堆在车螺纹那道工序上,他相信妻子的话。因为尤艳琴怕他一急又闹出什么意外来,对他先打了招呼,准备报捷吧,只是先把嘴闭紧点。
事情的确有点神奇,于钢连着几天也干不出合格活。他看了眼师傅那紧锁的工具箱,问题肯定出在车刀上。他要求再用那把刀干一次活,尤艳琴瞪了他一眼说:“怎么,又有人想从中捞点什么?她要是真肯嫁给你,我拿那把车刀当聘礼!”于钢知道工艺的事师傅并没忘记,就再不敢提了。
于钢在六角车上闷头干活,何维茜走到他身边,尤艳琴警惕地跟过去。
何维茜直截了当地说:“尤师傅,我想和于岗谈点事可以吗?”
“可以,可以,车间里怪吵的,你们到外面找个僻静地方去慢慢谈吧。”
两人看着一反常态的尤艳琴,一时闹不清她是出自真心,还是说反话。
人们都在为本体的生产发愁,尤艳琴心中却十分舒畅,不只是攻克了技术难关,更主要的是挫败了洪化冶的倔脾气。心情一舒畅,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就有了转变。她认为,于钢追求何维茜吃了不少苦头,虽然这对婚姻不可能有结果,但也得让于钢亲自去体验一下,当师傅的该提醒时提醒,该帮助时也得帮助。因此就格外开恩,让于钢在工作时间去谈情说爱。
出了车间门,何维茜头都没回地说:“申书记在我家等你。”
于钢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往何维茜跟前凑凑问:“叫我有什么事?干嘛还要瞒着师傅?”
“我是奉命行事,你去了就清楚了。唉,我这个技术员真无能,啥事都干不好!”何维茜觉得厂内出钱培养自己上大学,到头来却只能起个通信员的作用,心中十分难过。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步,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于钢说:“在联轴器的试制工作中,我还没干成一件事。有人说我是插在瓶里的花,只能当摆设。我也恨自己知识面太窄,我很想改变这种被人轻视的局面,不知你能不能帮我想点办法?”
于钢心中感到热乎乎的,何维茜向我寻求帮助,这说明我在她心中还是占有一定位置的,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拿到那把车刀。一想到上次尤师傅在宿舍向他发火的神态,心中又有些胆怯。一本工艺几乎弄僵了师徒关系,要是再动那把车刀,后果会怎样?他打了个寒战,轻声说:“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但牵扯到尤师傅的事咱们还是谨慎点好。她快回技术科了,那时你们同坐一间办公室,天天在一起,处不好关系是很别扭的。有些问题你不如亲自向他请教,一准能解决问题。”见何维茜脸色转暗,于钢急忙解释说,“我师傅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真心求她,她是会热心相助的。没见她刚才的神态,多热情啊!”
何维茜慢慢地走着说:“我得再好好想想!”
tanghb712226
发表于 2012-7-16 09:11:36
续读了,更新加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