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德国的第一个合租室友是本专业学长,这个学长是西部地区的,家在农村,学长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带着浓重的口音,人很老实,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后来知道学长出国第一年拿了家里7万块钱,他爸爸跟他说这些钱本来是准备给他娶老婆用的,他用来出国,娶老婆的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因为中德之间课程安排不同,学长名义上读硕士,实际上又补考了很多本科的课程。他平时上课,晚上帮中餐馆送外卖,周末两天全天在中餐馆打工,长假期就去外地帮忙布置展会或者做导游,半工半读给自己挣生活费。我问过他,大多数出国的人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他近乎于举债的做法,值不值?学长说:7万块钱只能娶一个村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学长在德国的生活很辛苦,后来有一次踢足球骨折了,还没完全恢复好就好去外地实习,一瘸一拐地在家收拾行李,有车的朋友开车帮他把行李送去邮寄,他自己背个书包拄着拐杖坐火车离开。后来他认识了同是留学生而且是老乡的一个女生,现在两人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年初学长跳槽拿到两份职位,一个是大德企国内分公司部门经理,另一个是小德企国内分公司老大,工资都差不多都大约80W,他选择回去做老大了。女儿还小,没到上学的时候,公司承诺上幼儿园之后全额报销国际幼儿园的学费。这才只是4年的时间,再也不是那个顿顿吃廉价鸡腿吃到吐的穷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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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o4 I$ g9 ]& V, o我老婆当年申请来读博士的时候,因为医学专业德国导师不给工资,有国内资助证明会让导师放心给你发offer。我老婆就申了国家公派留学,他们都有一个qq群,我就潜伏在群里关注消息动态。我进了群才发现,人才原来这么多。当时全国每年七八千人获得公派,人均大约能拿到四五十万奖学金。那个群里有一千多号人,全都是公派的博士,有MIT的,哈佛的,耶鲁的,牛津剑桥的。我第一次那么密集地接触到这种人,说实话,上千人在一起,大家都是手握国家几十万奖学金去各国名校读博士,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不可能都是可能的。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农村孩子,都很需要这笔钱,如果没有国家这笔钱,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国读书,纵使他们已经手握通知书,但是这几十万块钱就能把他们拦住。但是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农村的,就走不了这条路,完全靠自己努力。国家求着他们这些人学成回国,不管是北上广还是其他城市,一切手续都替你办好。你去上海,政府给你直接落户,落户前结婚的配偶也直接落户,顶着公派留学生的名头各个单位抢着要。还有那些户籍不公教育不公吗?只要肯努力,一脚就能跨过去。这些很难办到吗?只要方向对了,努力够了,都是凭自己就能办到的,不需要任何家庭背景。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逃,那就跟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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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一个学生,也是农村孩子,而且是很穷的家里出来的,个子矮,长得还不行。实力可以考上交,因为军校不收学费还发补贴,就考了军校。每个月把津贴都给家里,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后来读研究生要去病房值班,有药代找到医院送一点保健品什么的,他都打包寄回家。结婚之后在上海买了一个40几平的小房子,真的是蜗居了。今年医院扩建新院址,让他去新院部,医院出面给他申请了9000一平的人才房,给了诱人的保底年薪,孩子转学的事情医院包办,再过几年应该可以评副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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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P, l8 u/ U9 ?; R: g5 {( W4 y这些都是农村人家走出来的,只要肯努力,生活亏待他了吗?方向加努力,这两样都有了,到处都能落脚。如果方向错了,光卖力气,努力到最后也只能累趴下。正是因为方向对了的人少,能坚持努力下去的人更少,所以显得靠自己改变命运的人少之又少,放大一看就得出社会不公的结论。我经常说,不要纠结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直接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干。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跟自己有关,只有肯伸手去够,都可能够得着。7 a/ o4 ~" |3 H8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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