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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革后期、有了老婆
9、被迫离校
1966年2月份,宁静的校园开始出现动荡。
不久学校停课,我恋恋不舍地把所有的笔记本、作业本整理好,装了满满的两个纸箱,捆好,放在自己的床下,期望有一天还能用上。
同学们很快成立了红卫兵组织,率先起来“造修正主义的反”,揪斗、抄家学校内已经定性的教师——即所谓的“落水狗”。
我们学校的同学在如何对待学院党委有两种意见,于是出现了针锋相对的两个派别的红卫兵组织。我对自己约法三章,即不随意表态;不轻易参加哪一派;不参加辩论。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搬进了观点相同的宿舍;原来六个同学住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人。
近来总有我熟悉的两派同学找我。一天,一个要好的同学(一派的头头之一)悄然来到我的宿舍,告诉我:“对待学院党委是大是大非问题,每个同学都必须表态;要么是革命派,要么是保皇派;没有中间派,更没有逍遥派。潘玉洪,我们俩是好同学;你要认真考虑,尽快表态。”这一晚,我失眠了。到底怎么办?参加哪一派?回想起学校近期运动中的一幕幕。。。。。。
开始,我每天从大字报中抄写领导人讲话,尤其是最新的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回到宿舍,找认识的同学借刻字用的钢板、铁笔和蜡纸;刻写后,再送到同学处,用他们的油印机和纸,100份归我,其余全部归他。我拿回宿舍与其他同学交换传单,或钢板,铁笔,蜡纸,白纸;后来,还换到了一台纱网破了、到处漏油的破油印机。
我每天早早地到报社找认识的老乡要传单。由于我刻写传单的内容最新、翻印的速度最快,版面整洁、字体工整,来换传单的两派红卫兵都有、且日益增多,不仅换了几筒蜡纸和上万张白纸,还换了一台比较新的油印机。我的这间宿舍,俨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战斗队。
8月底的一天上午,我竟然违背了自己“不参加辩论”的约定,在操场上与一派的小头头辩论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辩论的越来越激烈;在对方词穷理尽之时,一位跃跃欲试要动手,我立即涨红脸、咆哮起来:“你敢动手,只要打不死我,我一定报仇!”经几个同学的劝说,各自离开了操场。
午饭后,一个要好的同学冒着“叛徒”的风险,到宿舍告诉我:“派头头刚刚开完会,今天晚上到宿舍里抓你,打消你的嚣张气焰!”他接着说:“你现在有三条路:一是现在公开表态,参加我们这派的红卫兵;可是,这个时候不一定批准你。二是参加另一派,立即搬到他们的宿舍,再不要轻易、独自出来。三是立即离开学校,可能已经有人跟踪你;近期不能回校。”
“他们抓到我能怎么样?”我迷惑地问。
他说:“你不是说要报仇吗?”
我点点头。
“把你‘请’到一间宿舍,你刚一进屋,一件衣服就蒙在你的头上;接着一顿暴打!你知道谁打的?又能知道打到什么程度?也许你只能‘身残志坚’了。你能到哪里,找谁说理啊。”
我再三谢谢他。
下午1~2点钟,正是校内人少、寂静睡觉之时,我身穿运动服、脚穿运动鞋,手里拿条毛巾,俨然一副跑步锻炼身体的样子。特意在大操场上跑了几圈(其实,我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我),感到安全时,又慢慢地跑上校内的林荫道;继而飞快地狂奔离开学院的西大门,直奔13路公共汽车,心惊胆战地到了报社(后来返校,我的宿舍一片狼藉。抄走了没有观点的油印机、白纸等,造反派把气全部撒在我的笔记本上,把他们撕得体无完肤;假如当晚抓到我,后果就可想而知了!由于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只好不了了之)。
报社老乡安排我帮助分发传单。这个时候参加红卫兵组织已经没有政审,不看成分了,只要愿意参加就行;使更多的人卷入了运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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