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乡村的痛苦蜕变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9:18 编辑二零一五年的九月八号下午两点过,我们老板娘开着她的五菱荣光面包车,将我送到了当地的动车站,车子一路上没作什么停留,很顺利的到达了进站口。
下车之后,老板娘挥手向我道别,“杨老师,祝你一路顺风!”,
我连忙回答道“谢谢!”于是我迅速背上了那个老式的蓝色帆布背包,随着进站的人流缓缓进入了候车室,先是在一楼的候车室等车,在等车的过程中,站内已经先后有好几趟不同班次的列车,相继进站停靠在站台上,开始陆续的下客了。
下午三点过,从上海发过来的那趟班车正在下人,车箱内的乘客们三三两两的拖着行礼箱快步走在站台边上,正打算进入地道口出站的时候,只见人群中突然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走着走着,也不知是咋的,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往后一仰,一下子晕倒在一楼候车室后门旁边,然而从其身边经过的乘客们却没有一个敢主动上前扶一把的,任凭老人家躺在地上。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之后,只见从站内走出两名身穿制服的男性工作人员,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楼候车室的后门旁边。后边的那个人还推着一张轮椅,从闸机左侧的人工检票口经过。随后只见两名工作人员走过去,先是用手在老人的鼻孔旁边试了试,接着解开老人的上衣纽扣,手伸进去又摸了摸老人的胸口。紧接着,两人合力将倒地的老人用力抬上了轮椅,最后又从人工检票口处,缓缓的将老人推进了候车室,放在车站问讯处的桌子旁边。
我抬头向老人的脸上望去,只见老人歪着头,上半身侧靠在轮椅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蜡黄。老人上身穿着一件灰衬衫,衬衫的前襟的纽扣已完全解开,露出了肚皮与胸脯子。我定睛看了看,只见老人的胸部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再仔细一看,发现老人的肚子上尽然放着一个薄膜袋,袋内装着一些类似于医院病历卡以及相关的诊断资料,还有一些像是医院开出的电脑收费小票。哎,如今老人倒地不敢扶啊!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120急救车一路鸣着警笛的开过来,停靠在车站一楼候车室的大门外,接着从车上跳下来几名穿白大褂的,快步走到一楼候车室问讯处的桌子边,将老人推出去拉走了。
我在一楼一直等到了三点过四十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一位女乘客突然对我说道,“大姐,咱们乘坐的这趟班车是在二楼候车室啊?我们找错了候车室!”我下意识的向四周瞅了瞅,顿时发觉不对劲。于是我便跟随着一大帮的人流走进二楼。四点五十分准时上了车,到了当天晚上的九点五十一分,列车顺利的到达了上海虹桥站,慢慢的停靠在第二十站台上。
我随着下车的人流向西出口走去,每天晚上九点过的上海虹桥站内,其他的几个出口全部关闭了,唯有西出口是对外开放的,因此所有下车出站的人员出站时,要么乘坐站内的出租,要么换乘公交或地铁,若是步行出站的话,也只有从西出口才可以出站。我原本在列车上通过微信聊天和发送短信的联系方式,提前与网友沙雅达人约好,约定当天晚上在上海虹桥见面。未想刚刚走出车箱的我却随着下车的人流,鬼使神差的,一直走到了西出口外边的广场上。
夜晚的大上海,到处都是一遍灯的海洋。唯独虹桥站西出口的广场上没有路灯,夜晚黑乎乎的一遍。我走得实在太累了,只好坐在西出口治安岗亭旁边的水泥墩子上小做休息一下。此时网友沙雅前辈,也从家门口乘坐五路公交车赶到虹桥站内。他在站内急切的寻找着我。哎,我们俩是张郎寻找李郎,一直在站内兜圈子,一直到深夜十一点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才得以碰面。害得人家七十多岁的老人在站内跑了几个大圈子,这真的是雷打头,很不好意思呀!
第二天上午九点过,我搭上了开往全椒的动车,中午十二点过下车,打电话打算约见村长,村长说高三教学任务太紧,没有时间出来,于是就叫菜刀过来了,我在出站口见到了菜刀,于是我搭上了菜刀的摩托车,到了新汽车站旁边的百姓缘大药房门前下来。
九月份的椒城(全椒县,与滁州,南京接壤)已是秋高气爽,午后街边的大马路上,行人也不是很多,时不时的会有大大小小的车子从身边呼啸而过。走着走着,我便感觉到口干舌噪,嗓子里往外直冒青烟,于是我找到路边的一家小店,花两块钱买了一瓶苏打水。店主人与几个麻友已经提前电话约好,当我去购买苏打水的时候,几个老麻友已早早的来到了小店里。只见店内摆着一张麻将机,随后四个人各即各的位,依次围坐在麻将桌边打起了小麻将。
她们说,“我们都是住在县城陪小孩读书的孩子妈妈,下午小店内也没什么人来买东西,不打麻将,实在是没事可做啊!我们几个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只能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玩玩小麻将哦!”
我很无语,若大的全椒县城,如今老马(麻木车)已经光荣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整个县城的马路一下子显得宽敞整洁起来,正渐渐的朝着正规化城市接轨。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7:15 编辑
但是县城周边的工厂却少得可怜,只有为数几家的机械加工厂,而且产品品种单一,生意一直不景气,老板有时还会拖欠工人的工资。
剩下的则是几家服装厂,呵呵,这服装厂也是外地老板过来开办的。
本地几个小老板只能开厂,招收女工做长毛绒玩具。那些住在县城陪读的家长,多数是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连玩具厂都进不了,因此她(他)们几乎没有可就业的渠道,只能呆在家里啃老本。
周边没有多少工厂,城内闲散人员则无法就业,这乃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我们那的一些官大爷们,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经常在当地的报纸或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大肆鼓吹,“咱大全椒一年招商引资超过一个亿,农民人均年收入翻一番。”还有什么人平均工资4500大洋/月,我晕啊!
我联想到二零一四年节后回家时,就曾看到我们那的一家机械厂,帖出的招工简章上面是这样写道:“我厂招收若干名大车床工(普通车床操作工),要求:年龄四十周岁以下,技术熟练,能吃苦耐劳,白班八小时制,另外每天晚上加班两小时,多劳多得,最高月工可达4500大洋。尼玛的,不加班,每个月只有三千多大洋,就这样的工资,也算是高工资?
我晕啊,你们这些地方官大爷们个个都在浮夸,都在吹大牛。尼玛的,你们这些家伙不吹牛,难道还会死吗?
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超市,苏果超市,也是江苏的老板来我们那边开办的,目前生意还是比较红火的。
惟有中良超市是我们那边本地人开办的,早十年的时候,生意也特别红火哦!可如今的中良超市门庭日渐冷清,客源正在成几何系数的减速少,店内的理货员时常闲着没事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掏出手机上网聊天。
呵呵,我们那的本地人,没有一个能做得成大事的,尼玛的,每天只晓得胡吃海喝,打麻将,赌牌九乃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据我所知,在我打工瑞安市,本地的妇女呆在家中没事做的,可以去周边的工厂里领一些鞋帮子回来自己在家手工加工,一般是两块钱一双,手慢的一天可做十双,手快的可做十五双,一天做下来,还能挣上个二三十块钱贴补家用。还有的在家加工纽扣或电子厂里简单的小装配什么的,加工完了之后,厂家则会派专人上门回收。
我记得在早几年的时候,浙江慈溪长河那一带还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在家用草编制工艺草帽的,据当地的老太婆讲,手快的人,最多花上两天时间就可以编好一顶草帽,每顶草帽回收价格是四十大洋。可咱们大全椒的县城却无法接到这样的手工活,因此那些陪读的孩子他妈或孩子他爸,每天也只能固守在麻将桌上,靠着搓麻将来打发自己的闲暇时间。
我沿着百姓缘大药房门前的大马路,一直往前方步行。我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向路的两边打探着。哎,我离开老家已经有十多年了,看看如今的老家与当年老家,确实到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城市里的楼房越盖越多,越盖越高。周边的在建楼盘随处可见,当年的田地与羊肠小道早已不复存在也,取而代之的则是宽阔的水泥大马路,还有来来往往的车流。
在路上,我遇到了当年曾经在初二教过我历史课的余老师,他老人家依然还骑着当年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老式永久牌自行车。只见余老师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旧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深颜色的裤子,脚穿一双破旧的军用黄球鞋。呵呵,余老师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只是头顶上额外增添了老多的白发。哎,人生如梦,岁月沧桑,当年我的母校——马厂中学如今早已废除多年,校内的老师各奔东西……余老师在路上遇到我,便自己主动下了自行车,站在路边的小树荫下跟我随机聊了几句。
余老师问我道,“你现在在哪里打工啊?”
我说:“我在温州打工,现在一家汽配厂上班。”
余老师道,“你现在的工资还行吧?”
我说:“收入一般般,还能过得去,当今外边的大环境很不乐观,搞得老板们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啊!”
余老师会意的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是的!”
我连忙问余老师,“老师,你现在还在教高中语文课吗?”
余老师道,“没有了,我几年前就已经在慈济退休了,现与家人居住在慈济中学内。”
随后我掏出手机保存了余老师的联系方式,告别了余老师之后,我继续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下去,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奥康商业步行街,想进去看看里面卖的衣服,能否找到适合我穿的款式。因为我在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带洗换的外衣,临走的时候,也只象征性的带了两条内裤和牙刷牙膏之类的东西。心想着这衣服全国各地都有卖的,路上携带的东西多了,行礼超重,上下车也很不方便啊!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7:23 编辑
我在奥康商业步行街内部漫无目的的走着,接连转了五六家的服装店。哎,里面所卖的服装款式倒还是不错的,但却很少能找到适合我这种身材的衣服,我晕啊!这人到中年,身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发福,本不该出现在小肚腩也日渐凸显出来。
我一声长叹,人到中年,喝口凉水都会长肉,因此这衣服也就越来越难买了。当我转到最后一家商铺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套适合我穿的短袖T恤,但也是该店铺内仅有的一套特大号T恤,标价是一百二十八个大洋,我跟店主经过好一翻的讨价和还价,最终以九十八大洋顺利的成交。
当天中午的太阳虽说不怎么厉害,但是烤在脸上或头上还是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不一会儿,浑身上下便大汗淋漓,随之脸上就有汗水不断的流淌下来,在烈日的强烈照射下,很快就形成了一层盐霜,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又痛又痒,用手下意识的在脸上摸一下,便会落下少许白白的,细小盐粒子附着在我的食指上。
我顶着烈日从大转盘一直步行到了花园桥汽车站,在站门口,我口渴得实在不行,于是便又花了两个大洋,在路边的水果摊上购买了一瓶苏打水,迅速扭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得个底朝天。
只见那个水果摊的女摊主,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皮肤长得比较白皙。我与那个卖水果,矿泉水,饮料,烧饼的女主人攀谈起来。我说,“今天我是从火车站一直步行下来的。哎哟,我的两腿走得又酸又涨,实在累死人了啦!”
女店主连忙主笑着说,“你可以从火车站乘三路公交到广电大厦下车,然后再转二路公交下来啊!如今这里的公交车还是很方便的。”
我说:“我知道,但我没有去坐,我在想着当年这里不通公交的时候,我每次去滁县拿电视机配件,总是选择从新汽车站下车,然后再步行到花园桥车站,当年的这段路,在我双脚的丈量之下,走得异常的轻松自如。未想如今让我再次用我的这双脚去重新丈量一遍的话,我突然发现我的这双脚老是不听使唤,脚板底却像灌满了铅似的,每每向前挪动一步都能感觉到又重又累。这真的是一岁年纪一岁人,岁月不饶人呐。”
女店主连忙回答道,“现在的人很少有步走的习惯了,人们出行时要么是打的,要么是乘坐公交车。之前马自达(麻木车)在的时候,人们都是打马自达下来的。”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从马厂方向开过来的一辆紫红色的中巴车缓缓的进站了。哎,与其说是花园桥——马厂汽车站,倒不如说它就是外边有一个加油站,加油站后边有一个停车场,场子的四周围上了一个园罢了。院子里面只有一家卖水果和饮料的店铺,还有两间类似于办公室的休息室,是供马厂,黄庵,复兴,三合等方向的驾驶员临时休息的地方。马厂方向的班车就停靠在办公室的大门边,我连忙拿着行礼进站,迅速登上车。
在车上我遇到了当年的初中老同学黄守梅,我上车之后,在驾驶员后边的位子上坐下来,当时坐在车箱窗户边的就是我的初中老同学,虽说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黄连忙站起来,主动跟我打起了招乎。
我定眼向她看去,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初三(一)班,坐在我桌子前面的那位亭亭玉立的青纯美少女——黄守梅。
如今我们都已人到中年,当年的那些老同学们,男生相继变成了二虎老头子,有的头顶上已经开始陆续冒出了根根白发。女生则相继变成了一个个老太婆,但其说话的声音依然没有多大的改变。
黄说,“你还认得我吗?”
我说:“我认得你,你是我当年的同班同学黄守梅啊!”
黄说:“你是杨梅,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现如今在哪里发财啊?”
我说,“嗨!发财根本谈不上,只能说是在外边勉强的混日子吧!”
黄说:“哦!”
我说,“你现在住在县城里从事什么工作?”
黄说:“我早几年是在县城陪孩子读书的,等孩子考上了学校之后,我便在县城住闲了,今天我特意回娘家看望自己的老爸和老妈。”
我说:“哦,你娘家是马厂王河村的,你坐这个车子也只能坐到马厂街道啊。”
黄说“没关系的,我已经提前打电话告知了我的家人,他们会提前开车过来接我回去的……”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俩聊着聊着,便很快到了发车的时间。
车上的售票员开始卖车票了,“喂!喂!全椒——马厂,每位十块。”
黄欲掏钱为我付车费,于是我立马伸出右手一把把她的手给打了回来。
我说,“今天是我们俩难得的一次见面,下次见面就不知要等到何时了,你还是让我来付钱吧!”于是我们俩便相互撕扯起来,最终还是我付了车费。
一路上,我们俩坐在一起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啊!在交谈的过程中,相互留下了电话号码。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7:39 编辑
两人互看了对方的手机,在车上我用手机查看全椒人必威APP精装版下载,浏览着众网友们的发帖与回帖,坐在一旁的老同学也不时的看着我……渐渐的,便聊起了我在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所写的文字上面来,然后她拿着我的机手翻看起我之前所写的那些文字,连着看了两三篇的文字之后。
老同学笑着对我说,“我真的没有想到啊,当年的你在班上性格很内向,几乎一整天都不与班上的同学说上一句话,未想到如今的你尽然还写起了文字,并且还发表在全人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呵呵,还是你厉害,如今的我刚刚才学会用手机上网,至于写文字,那更不可能了!”
我说:“当年的我着实很无奈啊!因为读书每天需要花钱,害得我每天都要被家人打骂,几乎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九天打一架,你说,在那样的日子里,又哪里会有多少话可说呢,每天气都气死了,当年的我即便是有着满肚子的话想说,也无法说得出口啊!哎,一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我的后背便感到阵阵发凉,脚后跟都向外一个劲的直冒凉气。哎,还是不要说了吧,否则自己又要难过好一阵子……”
车子在如同搓衣板似的乡间公路上疯狂的上下颠簸着,我在车箱里,原本想着给远在上海的网友——沙雅前辈在微信上发条报平安的信息,告之我已经安全的回到老家了,可是不管怎么弄,就是打不进去一个字,中途我的右手食指曾被振得重重的点上去,差点把手机屏幕戳破了。这车箱抖动起来的幅度实在是太大,太过剧烈了,曾经有好几次振得手机差点从我的手掌心上掉落下来。我在手机屏幕布折腾了好一阵子,终未操作成功,无奈只好作罢。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马厂东大街,透过车窗向外边看去,那街道两边的房屋,十家有七八家都是处于关门落锁的状态。多数房子显然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住过人了,大门上土黄色的灰尘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
街上的水泥马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辆大货车通过,有时还能看到年老的村民开着小手扶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从马路上匆匆经过,那拖车车箱上的漆皮早已脱落,铁皮上锈迹斑斑,显然已经放在家中很久没有动过了。
如今农村山区的很多土地相继对外出租扭转了,山地大都退耕还林。农民已经从土地上脱离出来,纷纷外出打工。村子里仅有的一点水田,也都多数格田成方,便于大型的农机耕作,当年的小扶拖拉机,小爬爬狗,如今早已光荣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正安静的摆放在农家小院里,只当是家里的一个小型运输工具,偶尔开着上街下集,顺便带上一点生活必须品的。
车子在马厂东大街转了一个圈,然后又回到了马厂汽车站,在站门口我与老同学分开了。
在马厂汽车进站口的左手边,我遇到我的初中同学刘广珍,她和她的老妈正好坐在一家小商店的门边的凳子上,刘一见到我就打趣的说,“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个这家伙给吹回来了哈?你可是四月不出肥,厂家保索赔啊!”
我连忙笑着反驳道,“彼此!彼此!咱们两个身段都长得差不多,不信咱们去对面的医院里称一称,说不定,你还要比我重一些呢!”刘一时语塞,只是用眼睛瞪了我一下。
我清楚的记得,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她与她的老公在九联行政村与马厂苗圃的岔路口处,开了一家包子店,每天早上她家的包子店里,都是人满为患,两夫妻总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起床生火做包子,蒸馒头,有时周边的村民从地里干活回来晚了,还吃不到呢。如今,她家的包子店已经关门歇业多年,她的老公也选择外出打工了,留下她在家照顾家中的老人和孩子。当年我曾打趣的对刘说,“你人长得胖,做出来的馒头和包子也很胖啊!”
刘广珍本能的跟我对了几句嘴之后,然后带着她老妈转身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早在决定回家之前,我曾在电话中跟孩子说过,“回家,我带着你过生日,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孩子乐呵呵的答应了!
我为了兑现我之前的陈诺,我下车之后,又朝着马厂街的街北面走了一截路,逐向路人打听蛋糕店在哪里。
当我走到中街的曹记理发店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该理发店的店老板曹师傅在马路对面的成山超市里,向着门外探出大半个身子来。
他大声的喊着我“杨梅,杨梅,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啊!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平日里很少能见到你回马厂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曹师傅是在他自己的理发店里叫我呢,于是,我就顺势走进了他家的理发店内,发现店内只有老板娘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家的八仙桌旁,扒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正若有所思,闭目养神。
理发店里空无一人,只有那陪伴了主人几十年的铁制老椅子与墙角边的老式木头条桌,条桌旁边摆放着一把木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老掉牙的三档黄山牌台式电风扇,地上只有少许的被剪下来的人头发。而且都是那种花白色的毛发,乃是农村老人逢集时去理发留下来的。
理发店的曹师傅之前跟我很熟识,想当年我在老家厂上班时,都是去他那里理的发。当年我叔和父亲健在的时候,都是去他家理发和刮脸的。
我被曹师傅叫进了对面的成山超市里,曹师傅坐在那里与成山超市的店主吹牛皮。
曹见到我便笑着说,“杨梅,你家的儿子早前也曾在我这里理发的,如今这家伙渐渐长大了,他妈的,他也开始晓得讲究了哈!,现在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我这里理发了。”
此时的我又是一阵口渴难耐,于是便问成山超市的老板,
“老板,请问,你家有没有苏打水卖?”
店主坐在货架旁边的条桌旁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货架说,“在旁边的货架上,你还是亲自动手去拿吧,于是我在其身后的货架上来回寻找了两次,却一直没能找到。
此时,坐在一边与店主吹牛的曹师傅笑着对我说,“在你身后的桌子上就有的。”
这时的我猛然回过头来,方才看到货架里面还有一张条桌,条桌旁边正好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是超市老板家的女儿。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7:46 编辑
因为超市的大门靠北边的那一扇门是向里面虚掩着的,那个摆放苏打水的条桌就放在那扇门的后边,老板女儿就坐在这扇门的后边,且屋内光线非常暗,所才没能被我一眼找见。
我放眼向最里边看去,该超市货架上的一些货物摆放在上边,有极个别的商品上已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显然已经很少有人来采购了。
下午的马厂街道,从南头到北头,很少有看到几个人走动的,守在家里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小孩,极少能见到年轻力壮的人。
原本开在马厂供销社百货大楼旁边的马厂新华书店,现如今也撤并到全椒县城去了,那挂在大铁门上的链子锁早已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哎,马厂街道早十年的时候,乃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啊。如今却变得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走在大街上摞棍子也打不到一个人啊。
我信步走到北头菜市场的旁边,只看见当年的那几个摆摊买水果的老主顾,依就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模样,还有那跑马自达的老江师傅。他们几个人坐在车边,闲的没事做。有的坐在自己的摊位边,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有的则是几个人坐在一起吹吹牛,显然是没什么生意可做,整个一下午,很少能见到有人过来掏钱购买水果的。
位于他们身后的百老泉老烧店,现仍然照常营业。那店门外的店小二石膏人像,依就矗立在店门口,进门的右手边,我记得,当年这家店刚开业的那一阵子里,那店小二手中酒壶里的“酒水”每天都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如今店小二手里酒壶早已没有了“酒水”(石膏像的里面,有一个水槽,水槽里放了一只220V的电泵,电泵的出口处与手中的酒壶嘴相连,壶嘴里流出来的水又回到水槽里,形成一个连通器。插上220V交流电之后,便会有水源源不断的从壶嘴里流出。)哈哈,这些都是商家在刻意做形象罢了。
当年的马厂菜市早已拆掉了,如今只有住在菜市场两边屋子里的商家们依然呆在原地营业。当年那些摆在菜市场内部的大大小小的案板或桌子之类的物件早已消失殆尽。乡下的村民们进城的进城,外出务工的务工,已经很少有人会呆在家里赶集了。
我为孩子订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买了很多孩子爱喝的饮料,堆了很大的一堆,加上我手上的那个包,东西带得太多了,搞得我也没得办法走回去了。
蛋糕店的女店主则叫我去找一辆马自达送回家。于是我便来到了北头菜市场门口的水果摊前,找到了当年专开马自达的老江师傅。那老师傅跟我也很熟识,他家当年的电视坏了,还是我去修好的。
老江师傅将车子开到了蛋糕店的大门口,我拿着买好的东西,迅速登上马自达,然后在春红酒家的大门口停下来。
我走进春红酒家的店内,店老板满脸堆笑的从里屋迎了出来。店老板春红说,“哎哟,稀客,稀客啊!今天到底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哈?你本是一个大忙人,又身在温州打拼,中途回来一趟,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我说,“没办法啊,都是为了孩子,孩子过十六岁的生日,我先前曾经答应过他,回来陪着他一起过生日。既然答应了,后面不管有多困难,都得赶回来兑现,否则日后,孩子就会不信任我这个老妈,说老妈讲话不算数。”
春红说,“是的,你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我问春红,“老板,你这里的卤菜到底有哪几样啊?”
春红说,“我这里有刚出锅的白切鸡,鸡杂碎,卤鸭,鸭杂碎,熟猪头肉,猪口条(猪舌头),还有牛肉……”
我说,“来一只整鸡,一盘鸡杂,一盘猪口条,还有两斤熟牛肉。”
春红说,“好唻,我马上就去给你切好打包!”
我在他家一次性斩了一百三十大洋的荤菜,以备孩子生日之用。
店老板刘春红跟我也很熟识,当年他家住在乡下的时候,离我们家并不远,有时下地干活的时候,偶尔还能遇见他在自家地里干农活呢。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他家便举家搬到马厂街道,乡下的土地早就不种了。
江师傅的马自达一路搭载着我到达了目的地,一直开到了那个“家”的大门前,我迅速从车上走下来,然后拿下车上的饮料,蛋糕,以及我的行礼。最后支付了十五个大洋的打车费,老江师傅转身发动马自达乐呵呵的离开了。
傍晚时分,我去了邻村喊来了孩子的大伯,然后又去村子前面的地里找到了孩子的二爷和二妈。马自达到“家”门口的时候乃是傍晚,太阳偏西的时辰了。等到孩子放学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了。
孩子的爷爷正打算去厨房烧饭。
我说,“你不用烧菜了,我这里已经斩了好几个熟切哦!”
孩子二妈说,“我家还有已经摘好的空心菜,只要炒一个空心菜就行了。”
孩子的大伯还在自家地里收玉米棒子,我去他家等了他好一阵子,他才开着小拖拉机从地里赶回来。他回来之后,先是把拖拉机开到他二妈家的屋门口,我随着他来到了两位老人当年住过的老房子门前。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5 09:12 编辑
放眼向屋内望去,如今这里已人去屋空。住在屋子里的两位老人均在今年的四月份的时间里,先后得了癌症而相继离开人世了,老人的儿孙们都在县城居住,乡下的五间大瓦房一直空着的。
老人生前养的一只三花猫,全身皮毛黄黑相见,因长期无人打理,其身上的皮毛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我问孩子大伯道,“这只老猫是老人生前养的吧!”
他说,“是的,是的,是老人生前养的,不过我会每天定时送饭过来喂养它的。”
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手脚麻利的将拖车里的玉米棒子一袋接一袋的搬下来,依次堆放在老人家的屋子里,将拖拉机停放在老人门前的场院上。
做完这些事之后,他还要赶回家把他家猪圈里养的大猪,小猪,老母猪一一喂饱。
他家老屋边的杂树与蒿子有的长得已经没过了窗台,窗台上的一只白花猫,见到我这个生人走过来的时候,吓得早已惊恐万状,怒目圆睁,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势子。
好在我早就看穿了它的苗头,并没有刻意的靠近它,于是我连忙掏出手机,对着那只白花猫接连拍了两张照片下来,猫儿被我手机的闪光灯吓了一大跳。
我一直在他家等了很长的时间,眼见天色已晚,无奈只好提前走了。
临走的时候,我跟孩子的大伯说好,晚上一定要过去吃晚饭。孩子大伯点头答应了我,我便顺着村口的水泥路走了回去。
孩子大伯家养的那只黑色小板凳狗,则是一路上摇头摆尾的尾随着我去了。
我顺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软件,对着身边的小狗就开始就是一通疯狂的录相,小狗猛然看到我手中的手机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早已吓得一溜烟跑得老远了,老远的了!呵呵,我的反应速度就是快,无论小狗多么的精明与狡滑,但还是被我全程录了下来,并成功上传。
等到天完全断黑之后,孩子大伯终于从家中赶了过来。晚上孩子的二爷二妈也过来了,此时晚饭已经做好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二爷,二妈,大伯,(大妈外出打工了,现已不在老家。),
当晚我家几个人围着桌子而坐。因为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下地干活之人,晚上的这个时间里,肚子早已经饿得饥肠咕噜了。于是就先行吃饭了。吃过晚饭之后,我拿出孩子的生日蛋糕,将生日蛋糕中的纸质帽子拿出来,调到合适的大小,给孩子戴起,点上里面的小蜡烛,随及便响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声。孩子很快就吹灭的所有的蜡烛。我拿出蛋糕盒子里的塑料刀片,叫孩子去切生日蛋糕,起先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切,于是在我的好说歹说之下,方才愿意动手去切。切好按照年龄大小的先后次序分给坐在桌子边的家人吃。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我沿着村子的周边转了一圈,以前有着近七十人的小村庄,如今也只剩下了十几位年纪六七十岁的老人。我仔细打听了一下,我们村年纪最小的储老头子,也都六十过五了,年纪最大的属我孩子的爷爷和奶奶,他们老两口子的年龄加起来,刚好是一百七十五岁。我孩子的二妈,二爷才是村子里最年轻的一对,他们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方便外出打工,因此只能选择留守了。
村中的很多老房子都是空着的,屋子后边的那一家人常年在外地打工,挂在大门把手上的那把锁头锈迹斑斑,锁眼早已锈死,堵得连钥匙都无法塞进去了。靠近村子西边的那一家屋子的大门口早已长满了柞刺(小灌木的一种)和各种杂树,小灌木之类的东西。呵呵,这些东西枝叶长得很茂密,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找不到,那长在墙角边的二一四杨树,早就将树根伸进了屋子的内部,并在屋子里面生长出一根小树条子,从窗户里的面伸向到屋子外边。墙根下的其他树木的树干也渐渐的长大,长粗了,伸出的树根将屋子的墙体撑得裂开了,于是村里就有了很多危房,还有的是年久失修,房顶漏水所致。
上午九点过的时候,我搭着孩子二妈的电动三轮车,顺路去了师娘家看望师娘。同样,师娘家的那个村子也是很少有人,从师娘家向四周看去,村子里的很多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打工了,只有极少数的老年男性在家,且大多都是六十岁以上。偶尔看到几个在村子里面走动的人,也只是妇女和老人,极少数的小孩(学龄前的孩子)在村口的小路上走来走去。
师娘家的两个女儿没有出去,中午师娘特意留我在她家吃了午饭。师娘一生当中只生了五个女儿,师娘跟着二女儿过活,她二女儿家去年为了讨媳妇,花了五十多万大洋,在县城为儿子购买了一套婚房,因此也欠下了老多的外债。如今她家的儿子只能外出打工赚钱来还债,儿媳妇已身怀六甲,正呆在乡下的老屋里待产呢,而县城里的房子因无人居住,只能暂时空置在哪里。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8 07:56 编辑
在我们那里,大凡家中的儿子讨媳妇的,必须要在县城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名下房产,要求是:两室一厅,约合一百多个平方。当时全椒县城房价是每平方,价值3600个大洋,还是末装修的毛坯房,一套就得要四十万来万,买到手还要花十多万有装修费,呵呵,这还是简单的装修一下呢,如果要求高的,则装修费就要花去二十多万。
县里的官大爷们,每天都在网络和报纸上大肆对外宣传,“加速农村城市化建设的进程,力求老百姓的生活个个达小康”他娘的,普通老百姓外出打普通工种的,在外省吃俭用,一年也只能赚个一万五六千个大洋啊!即便是有些在外边打技工的,一年最多也只能赚到两万多大洋,妈的,这离买房子目标还远着呢,永远也不能达小康啊!
下午的时间,村子里的人都相继去后山打毛栗去了。师娘年纪大了,没有跟他们出去打毛栗,师娘的女儿去了。于是师娘陪着我坐在家里聊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过,太阳西下,接近高阴的时候,我才告别师娘匆匆去了马厂街街道,打算给孩子再寻找一套初三外语磁带,于是我便再一次的把整个马厂街道翻了一个遍,没有!无奈只好等着十一号的时候再次返回县城时,去书店购买了。
回来路过中街小童修理部的时候,我遇到了我们村的周老头子。周老头子的老伴也是今年四五月间去逝的,当时据村民们讲,周老头子的老太婆也是得癌症去逝的。周老头子在老伴去逝之后,乡下的老屋也就没去居住了,于是老人就随着女儿来到了街上居住。此时的周老头子,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趣与幽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沧桑与无奈。从脸上细看上去,周老头子明显比过去苍老了许多,当年一嘴的牙齿如今已经掉得只剩下了两三颗门牙,老人的上身依就穿着往日在家干农活时,穿的那件深灰色的长袖衬衫,头上戴着一顶旧草帽,跟先前在老家种地时戴的那种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父亲当年活在的时候,曾经还给周老头子取了一个外号,名曰:斋公也。
童师傅见了我之后,便笑着喊我道,“杨老板,你好啊,你现在跑到哪里去发财了哈!”
我赶忙说,“哎哟,我哪里能发得了财哦,我只是一个穷打工的,在外边混混日子罢了。”
童师傅则满脸堆笑的说,“你老师傅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就凭你这样的技术,你还能是个打工的?我才不信呢,凡正你今天说的话只有鬼才相信!”
我连忙说:“你若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从我们那边回来的人么。”
周老头则坐一旁笑呵呵的道。“梅子啊,当年的你可是专门搞修配的哦,你也只会帮人家修修电风扇,电视机,电饭锅之类的家用电器。真的没想到啊,现在的你尽然开始学着打电脑了。呵呵,你在我们这一带,可算得上是鸟枪换炮了哟!”
我晕啊,我一脸茫然的离开了小童修理部……
离开了小童修理部的我,随后又去了镇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我又遇到了同村蒋正国家的老婆邓某某,只见她右眼的整个眼皮都肿起多高,上眼皮与下眼皮都肿得紧紧贴在了一起,睁不开,眯成一条线。
我随着蒋正国的老婆一同来到马厂医院的门诊部,见到我家的亲戚芮医生。她正好也是来找芮医生看眼睛的,于是便坐在芮医生办公桌的一边,我则坐在了另一边。
我从芮医生的口中得知,邓某某是被山上的蛇皮峰蛰伤的,伤情并不算太严重,只开了一些口服的药物。
邓某某笑着问我道,“你当年对我说起过,你走夜路的时候,曾经在梁桥上遇到了鬼,被你一板砖把鬼给砸跑了,你也太厉害了吧,要是被我遇上的话,那我还不早就被他吓死了。哎,还是你行,你下手真够狠的啊!”
我连忙回答道,“是的,我当年在梁桥上打鬼一事,后来已经被我写成了一篇文字,并且还发表在全椒人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哦。”邓某某听了之后,则是笑而不语。
芮医生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你的这篇文字我早就看过了。”
从马厂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当我路过玉屏小学(我儿时就读过的小学,现已荒废多年,我是从三年级,一直读到了五年级,直到小学毕业升初中,都是在这里渡过的,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村上一家加工二一四杨树木的切片厂)的时候,听到了院子里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声,于是我便寻声走了进去,见到了我童年的发小江兴来,还有之前跟我叔叔一起在玉屏石子厂上班的工友金生友,还有师娘家村子里的一位秦姓女村民,板材厂的老板也是师娘家的那个村子里的,姓昂。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5 12:04 编辑
昂老板见了我,只是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脸微笑着走开了。位于玉屏小学对面的那片土地里的厂房也是昂老板的,那个铁皮板房里还有几个工人在里面专门给晒干的板皮上捆,打包,分批次堆放在屋子的角落里。因当时天色已晚,便没有再前去看望他们了。早在去年回家的时候,我曾经去看过他们一次,见到了我们村子里的王姓村民与江家的老两口子。今年回家路过没有去能那里看看,因此也就不知他们今年是否还在这里干了。
此时正在板材厂车间里干活的江兴来见到了我,洋腔怪调的朝着车间门外大喊道,“杨小姐啊,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啊......”
然后我们俩便开始倒起了希皮,直逗得在场的众人们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我赶忙掏出手机快速的拍下几张照片,然后便匆匆的上路了,在路上,我是一边走路,一边在手机上编辑帖子,然后再发表在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孩子正好坐在堂屋的大桌旁边,一门心思的玩着手机。
我见状,便上前说了孩子几句,“你也老大不小了,目前正处在读书学知识的年纪。你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边才行啊,你一回来就在手机上看网络小说,把大好的时光都花费在这个上边,你这是不行的。日后出门打工,没文化的,也只能打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种。稍微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你就无法胜任了。”
哎,现在孩子都喜欢玩手机,喜欢用手机上网聊天。村子里的几家孩子都在互相攀比,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部智能手机。孩子他爷爷花了六百五十大洋特意给孩子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孩子的父亲支持孩子玩手机,玩电脑。他说孩子不会玩这些东西的,将来便是一个傻子。他妈的,我也只能作罢了。
无奈我是一个受过教育,有点文化的人,但在他们这些没有文化的人眼里,我却只能算作是一个另类,是个不折不扣的臭老九。回头想想我早年曾经说出去的那些话,在他们的眼光中只能当作是放屁啦!于是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哎......
十一号的上午,当我再次的经过玉屏小学的时候,原本打算给正在干活的童年发小——江兴来重新拍一张照片上传的,只因头天晚上最后拍的那一张照片没有能对好焦距,但拍下来的图像效果非常模糊。未想到,这家伙当天却没有过来上班。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东王下大路的岔路口等着马厂发往县城的班车,在等车的过程中。我去了路边的正强批发部,只看到店门口有四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正围坐在小方桌边打扑克牌。
这些老人我大多数都认识,他们都是大许生产队的,有儿时经常被我父亲请回家帮家人缝制衣服的吴裁缝——吴老头子。还有我叔在世时,玩得特别好的玩伴——汪老头子。父亲在世时的好朋友——李老头子,昔日我们村的第三任村支书——方老头子。他们四人,平均年纪都在七十岁以上。批发部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有五十多岁了,他们四人围坐在小方桌边,老板娘则站在一旁看热闹。中午时分,批发部对面的水泥马路上很少能见到行人,即便有路过的,也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哎,村子里的村民们都相继进了城,留守在家中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啊。岁数稍大一点的孩子便跟着家中的大人外出打工,而在外地就近入学读书了。有的则是家里在县城买了房子,一家人便搬到县城生活,孩子也随着家人一同去县城读书。如今的乡下只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空房子,昔日乡下的场院上一遍忙碌的情景如今只能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那农家鸡飞狗叫的场面早已就成为了历史。
当时来到正强批发部购买食盐的邵姓老头子,低头无意中看到我手里拎着的帆布背包,还一个劲的笑话我道,“你看你这丫头,你出门一点也不晓得讲究嘛!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背这样的破背包出门,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啊!现在的人早就使用行礼箱了,你应该拖着行礼箱回来才是啊!你手里的这个帆布背包早就该扔进垃圾堆了!”。
我连忙笑了笑道,“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啊,我背着这样的破包上了火车,即便包里面装有十万元的钞票,人家小偷也不可能会惦记上我的哦。哈哈,在外边出行的时候,就是要这样干才行啊!”
这位邵姓老人见我说得很在理,故然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在等车的空隙间,顺势逗起了店主家的小花猫,店家一共养了两只小花猫,呆在窗台上的那一只是黄黑色的,另一只呆在地上的则是灰黑色的狸花猫,狸花猫的眼角有一圈深黑色的花纹,酷似戴上了一付黑框眼镜,那样子看起来好萌,好可爱哦。
呆在窗台上的那只小花猫则一点也不害怕生人的介入,我本能的靠近它,想伸手试图去逗它一下,不料它却快速起身,把头部迅速钻进了身后的窗洞子里面,将尾巴特意留在了窗户的外边,并且还来回摆动着。当我转身返回的时候,它又重新回到了窗台上,于是我随手拍下了一段视频,另外还拍了几张照片。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5 11:53 编辑
哈哈,这也难怪啊,每天都有老人呆在这里打牌,故然这小花猫的胆子也就越练越大,渐渐的与人亲近了。店家的女主人看了我随手拍下的照片,便一个劲的夸奖道,“拍得好啊,拍得好啊!我家的这只小花猫让你拍得有点传神了哦!”
半个小时之后,马厂发过来的班车终于到了。此时的我也接到了孩子姑姑打进来的电话。
孩子的大姑在电话中问我道,“梅子啊,你中午什么时间能够赶到我这里啊?”
我说:“大约是中午十二点的时间吧!”,
孩子的大姑接着又说,“那我在家中等你吧。”
我连忙回复道,“我现在还在东王岔路口,刚刚才上车呢……”
上车之后,车子便在马路上一个劲的狂奔,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过,我才到达花园桥车站,在那里我顺利的搭上了二路公交车,当屁股刚刚落到位子上时,人到还是很清醒的,但只仅仅过了两站路,我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最后等到车上的其他乘客都相继下完了之后,我方才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赶忙快速起身跑下了车。
我跑到马路牙子边,下意识的伸头往下一看,哎哟我的妈呀!我怎么一下子坐过了头,尽然跑到了必威APP精装版下载上之前曾有网友贴图过的襄河景观带。我晕呐!眼看着离火车站的路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本想打算步走回去,但此时孩子的大姑电话又打过来了,问我现在身在什么地方,我赶忙说我在二路车的终点站。
孩子的大姑立马说,“你还不赶紧打个出租过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于是我在大马路上转了一大圈之后,便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之后,很快就到了孩子大姑居住的小区,该小区位于火车站的旁边。
孩子的大姑,有两个儿子,是双胞胎,今年九月下旬她家打算给她家的小儿子讨媳妇,于是她家便提前半年的时间,在县火车站旁,花了四十七万大洋,购买了一套毛坯房,给她家的小儿子。
她家的新房所在的那栋楼房,总共有七层,最顶层是隔热层,她家买在六楼,没有电梯,每天进出只能一层接着一层的爬楼梯。听她说,当时购房的时候,该房屋的开发商貌似还给了她家一个小优惠:买六楼,送七楼。我进去看了一下,六楼是两室一厅的结构,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七楼是隔热层,顶楼的房间高度低于三米,四周没有窗户,里面黑洞洞的。
孩子他大姑说,“我家的这套房子,花了四十七万,装修又花去了十多万,马上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就要举行婚礼了,我家还得要花费二十多万,哎,车子是一年前购买的,也花了十四五万,你说,是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我一声长叹道,“我的孩子目前年纪还不是很大,但日后讨老婆也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啊!”
孩子大姑说,“哪不是呢,我还有一个儿子,目前还没有正式管到他的头上呢,日后一旦有了女朋友,我又得花上好几十万啊!”
我说,“是的,你家的小儿子就是一个样子,日后你的大儿子讨媳妇的时候,肯定会跟着校仿哦!”
孩子他大姑叹了一口气道,“为了儿子能够顺利讨到媳妇,我们老两子也只能豁出去了,凡正活一天,就累一天,直到自己老死为止!”我晕,我晕!我狂晕!
十二号的上午,我与孩子的大姑一同搭上三路公交去城内新华书店的二楼,帮孩子在那里买到了初三外语磁带。并交给孩子的大姑,由孩子的大姑亲自转交到孩子的手上。
在我在去城内买磁带的路上,厂里的同事老五先后给我发来了两条信息,“杨老师啊,你到底什么时间才能够回到厂上班啊?厂里剃齿机的控制电路坏了,现在根本动不了。”
我立马回复,“我明后天便会急时赶到厂里。”
当天中午时分,我跟着孩子大姑一起,先是来到了县长途汽车站,打算先行搭上去南京的大巴车,可转念一想,这不行!厂里的机台坏了,他们正等着我回去检修呢。
我俩在站内转了一圈,顺势去车站内的公厕方便一下。呵呵,这小地方的公厕就是臭气熏天,那公厕门边的洗手池子早已形同虚设,池子上边,用来洗手的自来水笼头与水管早就身首异处。无奈啊,走进厕所里方便一下出来,连个洗手的地方也没有,真的是晕死了。
于是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当天发往温州的火车票,未想到尽然还有直达的班车,并且还是有座位的,心想,我还是去坐火车吧。随后孩子的大姑把直接我送到了火车站,于是我买了一张发往温州南站的动车票,下午一点三十四分就坐上了火车,呵呵我这里上车前的检票还是人工进行的,咱们老家的动车站还没有达到那个档次哦。
本帖最后由 杨善梅 于 2016-2-15 11:54 编辑
人家外边的动车站都是全数字化,全电脑控制的闸机自动检票上车。乘客上车时,只要手拿相应班次的蓝色磁制车票,将车票上印有二维码的那一面朝上,并将印有二维码的那一头对准闸机的检票口,车票便会自动被吸入机器内,从闸机的另一个端出来,随后闸机的门便自动打开,人就可以快速通过了。哎,咱老家的技术还是不行啊,还要人工拿着一把钳子守在站台的入口处,逐人剪票啊!
还有那站台的地面,人家外边的站台地面都是水磨石的,很光滑,闪闪发光。倘若是碰上下雨的时间,而且脚上又穿着“钉子”鞋底的,那光滑的地面,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溜冰场,在上边行走时,一不小心便会一跤滑倒,搞的不好还会把门牙摔掉。
想当年,我过年回家经过常州站的时候,脚上恰好穿着一双黑色“钉子鞋”,加上那天晚上,我下车时,外边正在下起瓢泼大雨,我下车从出站口的地道走出来,路过通向南广场的一段台阶时。不想此时落满雨水的水磨石台阶地面,瞬间变成溜冰场,害得我脚下接连打了几滑,整个人差点重重的摔倒。
哎,回头看看咱老家的站台则是水泥地面,磨擦系数比较大。下雨天倘若是脚上穿着“钉子”鞋的,则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奔跑……我在列车上经过了近八个小时的颠簸,于当天晚上八点过,在温州南站下了车。
一路上,列车的车箱都很空,当列车到达了杭州东站的时候,车箱内的乘客已经下掉了三分之二。呵呵,中途下的多,上的少。
列车到了温州南站的时候,我坐的那节车箱里下得只剩下五六个人了。晚上的温州南站并没有多少人在那里下车,本想着下车之后还能找上三两个人一起拼一辆出租车到瑞安的,不想当天晚上,我在南站的外边转了一个大圈子,也没有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和我一起合伙拼车上路。
无奈的我只能是一个人先行打车离开了南站,开出租的司机是江西上饶的,年纪大约三十多岁,长脸,瘦高个子,上身穿着一件白T恤。
上车之前,我还特意给我们老板娘打了一个电话,“老板娘,我已经从老家赶回来了,我是在温州南站下车的,现已搭上回程的出租车。另外厂院子的栅栏门千万不能锁得太紧啊!否则我深夜赶回来,手臂就无法伸到门内打开铁链上的锁头。”
老板娘在电话中笑着说,“好,好!”
上车之后,我问出租司机,“请问,怎么今晚路上的行人咋就这么少啊?我记得以前从温州南经过的时候,列车上会一下子拥下来很多人呢!”
出租司机说,“是的,但现在就不行了,这出行的人,一天比一天的减少,害得我们出租车都没什么生意可做。”
我说,“是啊,今年外边的大环境不好,害得好多工厂的老板都没有订单啊!老板们的厂子没活做了,只能提前放掉厂里员工,这些被放掉的大多数是外地来温打工的人员,当他(她)们陆续离开了温州之后,这边的外来流动人口肯定会比往年要少很多哦!”
出租司机说,“今年我们这里的各行各业都不行啊!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转哦!这二零一六年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夜晚的温州城内,在马路两边明晃晃的路灯灯光的照射下,路面偶尔能见到三两个行人过斑马线,路过的大小车辆也比平时减少了近三分一,一路上几乎没有堵车,只是在经过几处大的红绿灯时,做了长时间的停留,此时出租车搭载着我,匀速行进在赶回瑞安的路上,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塘下。
等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过的时候,出租车才开到我们这边的商业街,商业街坊夜晚还是比较热闹的,路边的大摆当里,老板和老板娘正在灶台上忙得不亦乐乎,旁边的红色帐篷里,还有几个外地人,正在猜拳喝啤酒。
位于岔路口的烧烤摊边,聚集着几对年轻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几个烤串。
路边还停靠了三辆人力三轮车,车夫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还时不时的抬头向四周打量着,随时寻找着客源。出租车经过商业街时,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只能选择在商业街的中部下了车,付了一百二十个大洋的打车费。
呵呵,此时的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那动车上出售的盒饭简直太难吃了,而且价格又贵得惊人,所以我只能选择在温州下了火车之后再去吃晚饭了。不想那温州南站外边没有一家卖盒饭的,最后只能赶到商业街吃饭了。此时走下出租车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往我上班的厂里赶过去。
在路上,我走进当地的一家点心店,点了一碗腰花面。哎,这一路上着实饿死我啦!等我美美的吃完了那份腰花面之后,乃是深夜十一点过了。